原标题:我国待遇最差的大学「游览团」,有哪些苦与乐?
1935年「华北事故」后,平津的形势就现已严重开来。高校是先进知识分子会集的当地,一贯对形势灵敏。那时的我国学生运动又有着适当的自由度和影响力,日本侵略者对高校从未放松过警觉。
1935年,北大校长蒋梦麟便只身被唤到日军兵营,演了一出「单骑退回纥」的好戏。面临时局,平津的高校早已纷繁做着一旦战事敞开便搬迁至别处的方案。
清华大学的情绪最为坚决。一来是因为清华自身即为留美预读校园,亲美的态度明显不愿向日本作出任何退让,日本也不会对清华「广大」处理。二来则缘于清华校长梅贻琦个人的抉择方案。
梅贻琦是理工身世,不善辞令,特性低沉,但执行力强,干事细致有方案。 早在1935年,梅贻琦便组织清华大学将物资和设置连续南移。
△清华大校园长梅贻琦
1937年,清华大学与湖南省教育厅厅长朱经农协商好,假如时局有变,大学需求南迁,长沙必定全力支持。
与清华的谋定后动相反,北平(京)大学多少有些犹豫不定。这也能够了解,北大在我国的高校中前史最为悠长,其名号便让该校师生充满了「上京庠序」的优越感。很难幻想,离开了北京,北大何故被称为北大?
北大的校长蒋梦麟是江南文人,自身也有一丝文人习气。1933年长城战争后,北大曾把物资运往南边,以备不时之患。而时局弛缓之后,北大就又把这批物资运了回来。 能够说,是走是留,这几年蒋梦麟的主意一向处于摇摆不定的状况。
「卢沟桥事故」发作时,北大最有影响力的两个人——校长蒋梦麟与文学院院长胡适均不在北平,实践掌管校政的是秘书长郑天挺。一时群龙无首,北大师生可说是「各自为营」「慌乱出走」。
关于联合办学,蒋梦麟起先也不是很乐意,仍是清华身世的胡适说服了他,刚才赞同联合办学。
△1937年7月7日,抗日战争全面迸发。为连续文脉,高校纷繁内迁·任雨摄
南开大学就没有这么多顾虑。南开的校训是「允公允能,一日千里」,着重学生学以致用、服务社会,南开的学生参与运动历来活跃。校长张伯苓自己是老一辈的爱国教育家,身世北洋水师书院,民族观念很重,南开的反日倾向也多少受此影响。
九一八事故前,南开的学生有一次居然在日本军官面前喊抗日标语,日军要求张伯苓好好经验学生。张伯苓把为首的学生叫到办公室,只「训」了学生四句话:「你们厌烦,你们厌烦得好,你们下次还要这么厌烦,你们下非有必要更美妙地厌烦。」
在「卢沟桥事故」迸发不久,张伯苓就料到南开有不保之虞,他说:「南开凝聚了我终身之汗水,战端一开,难以保全。保不住就不保了,决不能向日自己屈从。」
公然,不久之后南开大学被日本毁为平地,张伯苓听闻音讯,表明「敌人此次轰炸南开,被毁者为南开之物质,而南开之精力,将因此而愈益奋励!」 而且,南开关于日军,不光有「国仇」,还有「家恨」。
1938年,身为空军飞行员的张伯苓四子张锡祜在与日军的作战中献身,年仅25岁。于公于私,南开都是必定要搬运后方,与日军周旋到底的。
△南开大校园长张伯苓
长征的路程
罗庸填词的《满江红》,是西南联大的校歌,其间所言,用1946年冯友兰所撰的西南联大纪念碑碑文中的话解说就是:
「联合大学初定校歌,其辞始叹南迁流离之苦辛,中颂师生不平之壮志,终寄终究成功之希望」。
「南迁流离之苦辛」照实描绘了联大「万里长征」之进程。
「卢沟桥事故」后,平津失守,联大三校师生纷繁南下,「辞却了五朝宫阙」。「五朝宫阙」即指北京,因其为辽、金、元、明、清五朝之首都。联大的校址开端定在长沙,而从北京到长沙,这南迁的「万里长征第一步」却是最为紊乱的。
如上所述,北大的状况最乱,师生各自慌乱出走,实践清华和南开的缤纷程度也不遑多让。
早一点南下的师生走的是惯例道路,从北平先到天津,然后乘火车沿津浦线抵达南京浦口,即朱自清《背影》中的火车站。随后搭船横渡长江,抵达首都南京,再从南京前往长沙。
而实践上,大多数人的行进道路更为杂乱——很多人还没有到南京,乃至才到天津,南京就现已沦亡了,只能换成其他的道路。比方吴大猷就是从天津搭船,先由海上绕到香港,然后又从香港坐火车前往长沙。陈达先则是先搭船来到上海,再转至南通,沿长江溯流抵达汉口,再乘轿车来到长沙。
△闻一多(左)还为南迁的沿途奇险景色写生
更为杂乱的是郑天挺,他与罗常培、罗庸、魏建功等人到了天津后,原拟搭船前往青岛,再改乘火车由胶济线转陇海线再到平汉线。等到了青岛,他们才知道胶济线已断,无法只好搭船一向来到香港转火车。
香港下船后,北上的粤汉线又遭敌机轰炸,他们再次搭船到梧州,取道贵县、柳州转桂林,由公路乘轿车经衡阳而抵长沙。非常困难于1937年12月14日到了长沙,前方传来音讯,南京沦亡,联大又要南迁了。
联大师生抵达长沙后,因为条件粗陋,整个校园「化整为零」。最特其他当属文学院,因校舍缺乏,有必要团体迁往南岳,这就是校歌中的「衡山」。
文学院迁至南岳,梅贻琦还专门吩咐教师刘崇鋐向他报告南岳的状况。南岳的校舍非常粗陋,刘崇鋐的报告函中如是说:「每室五人,较为拥堵,室内不能看书作字,只能以课室兼作自修室」,又说:「教员所居之楼更在山上,须行石阶三百数十级始达」。
不过,联大人的达观也能够见得出来,刘的报告涵关于由长沙「贬谪」到衡阳的描绘是「来时幸值晴明,一路看山,颇饶兴趣」,关于教员宿舍的三百数十级石阶,他表明「每日数往复,久练成习气,想至下一年,文学院老夫子个个能大步流星矣。」
不料,未及一年,联大便又要持续搬迁了。
△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为南迁至昆明的师生致欢迎词
联大的终究点在于昆明,那时昆明并未被称为「春城」,而是被叫作校歌中的「山城」。
南京沦亡后,为避烽火,联大抉择持续向西南大后方搬迁,而这次搬迁最有特征的当地就在于「湘黔滇游览团」的组成。
△1938年2月14日,游览团辅导委员会建立
1938年1月22日,临大发布的迁校布告。2月4日,又发布步行方案布告,开宗明义,表明 「本校迁滇原拟有步行方案,借以多习民意,考察风土,收集标本,训练体魄,务使搬迁之举自身就是教育」,为此召团体魄好的学生组为步行团,沿途入滇。随后,临大发布了的赴滇道路:
一、自长沙至常德一百九十三公里步行。
二、自常德至芷江三百六十一公里,乘民船。
三、自芷江至晃县六十五公里步行。
四、自晃县至贵阳三百九十公里,乘轿车。
五、自贵阳至永宁一百九十三公里步行。
六、自永宁至平彝二百卅二公里乘轿车。
七、自平彝至昆明二百卅七公里,步行。
他们于1938年2月15日动身,4月28日抵达昆明。这一趟游览也成为了师生考察风土人情的一次时机。
△游览团的一致着装:土黄色军服,绑腿,干粮袋,水壶,黑色棉大衣
3月4日,在「疲甚」之余,吴征镒尚能注意到「村女装束古旧,但甚漂亮,时有长大脖子的」。3月7日在沅江,他们见到了「妇女任劳累,善负重,多以竹篮负物,急行山路,男人不及」。3月16日,观赏汞矿,见到了「土法炼朱砂」。4月5日抵达平坝,「今天逢场,见苗人甚多。苗有青苗、黑苗,包头有别」。
当然,沿路的考察也促进了师生们的反思,如4月4日观赏「剿匪」阵亡将士纪念碑后,吴征镒写到,「十年内战的结果是一堆白骨」。
「长征」途中更不乏美景,《「长征」日记》中有不少笔触美丽的记载。3月2日,「雨中行,如在米南宫水墨画中」。4月8日游镇宁火牛洞,「室中有巨大石柱多根,后有一大石壁,以烛照之,美妙之极。钟乳上下直贯,纤细皎白,若水帘之垂,若雪松之蟠,亦若璎珞,亦若冕旒」。
△湘黔滇游览团吃晚饭
与「湘黔滇游览团」不同的其他师生,则挑选了其他道路。有的搭车南下转香港入滇,也有由公路经广西到越南河内,再由河内至昆明,郑天挺就是由这条道路抵达昆明的。
就这样,好像百川归海相同,联大师生终究在昆明成功大会师,开端了他们八年的联大日子。
016特集 《西南联大的遗产》
撰文 | 刘天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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